新冠疫情暴发以来,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职责,中科院武汉病毒研究所时不时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近日,曾在武汉病毒研究所读书、工作多年之后于2018年底离职的科研人员赵非,就其所了解的情况并结合公开报道和相关信息,针对公众关注的与武汉病毒所相关热点问题,发表了他的看法。
文章共分9部分,分别是:1.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2. 病毒是人造产物吗?3. 病毒是实验室泄露的吗?4. 有没有改造过病毒?5. 是否及时预警?6. 怎样评价石正丽?7. 如何评价药物筛选?8. 为什么不出来澄清?9. 作者自己有什么想说的?
作者同时希望,全社会能更多地关注科研工作者和他们的工作。毕竟,科研工作者也是和医务工作者并肩作战,从疾病和疫情之中拯救世界的英雄。
武汉病毒研究所,疫情之下的是与非
作者 | 赵非
自2019年12月起,新型冠状病毒肆虐全国。
疫情最早报告是在武汉,而位于武汉市、坐拥高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P4)、且多位研究人员常年致力于冠状病毒和蝙蝠病毒研究的中国科学院武汉病毒研究所(以下简称武汉病毒所),自疫情开始至今一直处于风口浪尖。
虽然一直在为应对疫情、研究病毒倾尽全力,但面对甚嚣尘上的传言、部分毫无根据的猜疑、少数具有明显针对性的谣言,以及一些来自外媒用心险恶的中伤,武汉病毒所似乎一直默默背负着所有舆论压力,全心投入科研攻关。
在传言、猜疑、谣言和中伤之中,也有很多理性的声音希望了解武汉病毒所在此次疫情中到底做了些什么。
随着中国疫情压力逐渐缓解,世界其他多个国家的疫情蔓延愈演愈烈,部分国际媒体和某些别有用心之徒试图施展甩锅嫁祸大法。在此,我觉得有必要重新梳理一下武汉病毒所在此次疫情中所做出的努力和工作。
作为一个受过比较系统的生命科学研究训练、曾在武汉病毒研究所读书、工作多年之后于2018年底离职的科研人员,我仅代表个人身份,基于个人的经验和理解,结合网络公开报道和有关信息,对大家关注的和武汉病毒所相关的热点问题谈一谈我个人的看法。
(注:本文内容均基于个人理解,和任何机构无关。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以官方身份正式将新型冠状病毒定名为SARS-CoV-2。这一命名引发了较大争议,中国病毒学家先后2次在国际有影响力的科学期刊上发表文章建议更名。为避免引起更多争议和不必要的误会,在此我按照WHO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疾病命名,称之为COVID-19病毒。)
1. 疫情期间,武汉病毒所到底做了什么?
根据网络上可查找到的信息,我简单梳理一下武汉病毒所在此次疫情中所做的工作。
2019/12/30:从合作单位武汉市金银潭医院获得不明肺炎患者样本。
2019/12/31:经通用引物鉴定初步判断病原为一种冠状病毒,开始构建文库准备进行测序。
2020/01/02:获得病毒全基因组序列,确认为一种新型冠状病毒,即COVID-19病毒。
2020/01/05:成功分离到COVID-19病毒毒株。开始建立病毒感染的细胞模型,搭建抗病毒药物筛选平台,逐步开展药物筛选。
2020/01/09:按标准将COVID-19病毒毒株收入国家病毒资源库,进行了标准化保藏,可依法依规提供给有关机构,将为当前COVID-19病毒的科学研究、疫苗开发、生物医药筛选等提供重要资源支撑。
2020/01/11:武汉病毒所作为国家卫健委的指定机构之一,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交了2019新型冠状病毒基因组序列信息,在全球流感共享数据库(GISAID,Global Initiative on Sharing All Influenza Data)发布,实现全球共享。(美国首个mRNA新冠疫苗就是基于中国提供的病毒序列开发的,所以武汉病毒所和其他广大中国科研工作者的努力实际上对于国际防控应对疫情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可惜中国人通过全国人民共同努力和巨大牺牲争取来的时间,被某些国家白白浪费了。)
2020/01/21:就瑞德西韦抑制COVID-19病毒复制(细胞水平)提交专利申请。
2020/01/22:开始COVID-19病毒灭活疫苗研究。
2020/01/23:在预印本网站bioRxiv发表文章,表明COVID-19病毒可能源自蝙蝠,同时鉴定了COVID-19病毒进入细胞的受体为ACE2,为抗病毒药物开发、测试和病毒感染防控提供了靶点。
2020/01/23:湖北省新型肺炎应急科研攻关专家组召开的第一次工作会议宣布:成立科研攻关专家组,专家组由武汉病毒所、华中农业大学、华中科技大学、武汉大学、湖北省中医院、武汉金银潭医院等单位的13位专家共同组成。专家组由武汉病毒所牵头,石正丽任组长,着重在快速检测技术产品研发,疾病发生、发展和传播规律研究及临床诊治、抗病毒应急药物和抗体类药物研制等8个方面开展联合攻关。
2020/01/24:成立新冠肺炎病原学检测团队。
2020/01/25:紧急建立近20名成员组成的检测团队,开始针对首批196份送达样本开展检测工作。(病毒所副所长关武祥在2020年5月11日接受《科技日报》采访时表示“累计检测疑似新冠肺炎病人咽拭子样本6500余人份”;武汉解禁之后,武汉病毒所仍然继续作为指定检测单位之一负责临床样本的核酸检测。)
2020/01/28:宣布筛选得到3种在细胞水平抑制病毒复制的药物,分别是瑞德西韦、氯喹和利托那韦。
2020/01/28:组织黄冈当地的病毒所职工和研究生支援黄冈市病原学检测。
2020/01/28:与丽珠试剂联合开发COVID-19病毒 IgM/IgG 抗体检测试剂盒(酶联免疫法),并向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递交应急审批申请。
2020/01/29:已基本完成小鼠和非人灵长类动物模型的建立,将为后续研究提供关键支撑。
2020/01/29:在细胞水平初步测试双黄连抑制COVID-19病毒的效果。
2020/01/30:丽珠试剂联合武汉病毒所推出首个抗体检测试剂盒。
2020/01/30:内部报送双黄连测试结果(该结果被媒体曝光后产生较大社会影响)。
2020/02/03:丽珠试剂与武汉病毒所联合研发进展公布,介绍多种检测试剂盒,包括IgG/IgM抗体检测试剂盒(胶体金法)、核酸检测试剂盒(PCR-荧光法)和 IgM/IgG 抗体检测试剂盒(酶联免疫法)。上述产品已完成研发和试生产,正在与多个疾病控制中心和医疗机构合作,扩大临床样本例数对产品进行进一步评估,验证其诊断灵敏度和诊断特异性。
2020/02/05:武汉金银潭医院开始瑞德西韦III期临床实验,测试治疗新型冠状肺炎效果。
2020/02/07:科技部表示磷酸氯喹对治疗新冠肺炎是有效的,专家一致推荐应尽快将磷酸氯喹纳入到新一版的诊疗指南,扩大临床适用范围。
2020/02/07:国内有关单位开始进行双黄连口服液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的临床试验,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注册号ChiCTR2000029605。
2020/02/07:收获了第一批按疫苗生产标准大规模培养的病毒。
2020/02/11:开展测定临床治愈病人血液中抗体效价的工作。
2020/02/19:发布“武汉病毒所致全所职工和研究生的一封信:全身心做好科技攻关”,在谣言四起、尘嚣漫天的时候,以信明志,以信励志,要求全所职工和研究生“用扎实的工作成绩体现科技‘国家队’的使命和担当,为打赢疫情防控战提供有力的科技支撑”。(个人觉得与其发出这么一封空喊口号的公开信,倒不如作为专业的病毒学研究团队,早早通过各种微信公众号、视频网站、新媒体等不同平台向公众宣传病毒学知识、介绍新型冠状病毒、普及防控常识,以病毒学专家的身份和临床专家一起答疑解惑破解谣言。)
2020/02/21-2020/04/17:各种平台谣言漫天,因此武汉病毒所不得不主动三缄其口,除了部分科研论文的发表之外,没有通过任何途径公开发布任何新的工作进展。
2020/03/14:与珠海丽珠试剂股份有限公司合作研发的2019新冠病毒血清学检测试剂盒通过国家药监局审批,获得医疗器械注册证。(据关武祥2020/05/10接受采访时介绍,武汉病毒所与深圳联合医学科技有限公司合作研制了2019新冠病毒核酸检测试剂盒,已进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应急审批程序,但我没有找到详细信息)。
2020/03/18:武汉病毒所副研究员王曼丽、研究员胡志红与北京毒物药物研究所合作,发现氯喹的低毒衍生物羟氯喹可以在体外培养细胞中有效抑制COVID-19病毒。Cell Discov. 2020 Mar 18;6:16. doi: 10.1038/s41421-020-0156-0. eCollection 2020.(虽然后来有观点认为氯喹等并不能在临床应用中有效抑制病毒感染,但也不能因此抹杀科研人员利用细胞在体外水平鉴定可能的有效药物的努力,毕竟在药物研发和老药新用过程中,体外有效的药物最终能够成药的只是极少数,但体外筛选药物的工作仍需要得到肯定。)
2020/04/08:武汉病毒所研究员刘翟与首都儿研所合作,基于逆转录等温扩增技术开发了一种COVID-19病毒快速检测的新方法。Clin Microbiol Infect. 2020 Apr 8. pii: S1198-743X(20)30186-5. doi: 10.1016/j.cmi.2020.04.001. [Epub ahead of print]
2020/04/10:武汉病毒所副研究员邱洋和研究员周溪揭示COVID-19病毒编码的核衣壳蛋白可作为病毒产生的抑制因子抑制细胞内RNA干扰。Sci China Life Sci. 2020 Apr 10. doi: 10.1007/s11427-020-1692-1. [Epub ahead of print]
2020/04/12:武汉病毒研究所和国药集团中国生物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联合开发的的新冠病毒灭活疫苗获得临床试验批件。该疫苗时依赖于武汉病毒所最早分离的一个新冠病毒毒株,由武汉病毒所和武汉生物制品所共同克隆筛选之后,合作开发得到的疫苗。(但是铺天盖地的疫苗宣传中鲜有提及武汉病毒所,是否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武汉病毒所正处于谣言漩涡中央,大家避嫌只好略去武汉病毒所的名字?具体详情作为外人无从得知。)
2020/04/15:武汉病毒所副所长关武祥与武汉金银潭医院院长张定宇等作为专家,共同参加湖北省全民国家安全教育宣传分享普及生物安全知识,分析梳理我国生物安全现状,围绕更好维护国家生物安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2020/04/18:武汉病毒所研究员、武汉国家生物安全实验室主任袁志明接受CGTN采访时,就人造病毒、病毒泄露等阴谋论说法进行分析和驳斥。
2020/04/22:有媒体爆出武汉病毒所的网络和邮箱遭到攻击,多名研究人员的邮件地址和密码被人拖库,还有不明团体整理了一份@wh.iov.cn的邮件账号和密码列表,石正丽的邮箱被人撞库试探了数百次。还有人的邮箱被攻击了3000多次,部分实验室电脑也被攻击后需要重装系统。(不过得益于中科院强大的网络安全保障,没有任何邮箱被攻破。)
2020/04/23:武汉病毒所和武汉生物制品所联合开发的新冠灭活疫苗完成第一阶段前三个年龄组96人的疫苗接种。(可惜在多数宣传中再一次缺失了武汉病毒所。)
2020/04/28:武汉病毒所研究员、武汉国家生物安全实验室主任袁志明接受路透社专访表示,有关新冠病毒由武汉病毒研究所合成的说法毫无根据,新冠肺炎疾病起源尚无定论。
2020/05/02:武汉病毒所副研究员王曼丽、研究员胡志红与北京毒物药物研究所合作,发现抗流感病毒药物盐酸阿比朵尔可在体外培养细胞中有效抑制COVID-19病毒。Cell Discov. 2020 May 2;6:28. doi: 10.1038/s41421-020-0169-8. eCollection 2020.
2020/05/07:武汉病毒所副研究员张磊珂与中科院生物物理所饶子和、杨海涛团队合作,基于蛋白结构揭示了抗肿瘤药物卡莫氟抑制COVID-19病毒主要蛋白酶的机制。Nat Struct Mol Biol. 2020 May 7. doi: 10.1038/s41594-020-0440-6. [Epub ahead of print]
2020/05/10:武汉病毒所副所长关武祥接受科技日报采访,介绍武汉病毒所在疫情之中的科研攻关工作。
*截止2020/05/12,在医学文献专业检索网站PubMed搜索作者单位含武汉病毒所的文章中,标题含有COVID-19的共有35篇。
相信武汉病毒所科研人员实际参与的工作、开展的工作、完成的工作和所做出的努力远超报道的内容,但因为身处各种舆论、谣言、攻击、抹黑的旋涡中心,同时也受制于部分网络暴徒不辨是非的攻击以及部分外媒势力的抹黑,不便详细说明自己的每一项努力、每一点工作和每一份成果;针对铺天盖地的谣言和质疑,也无法澄清和回应。
2. COVID-19病毒是人工改造的产物吗?
不是。
基于目前所有报道的数据、全球专家的分析,再基于客观的实际情况和逻辑分析,已经可以排除这一可能。对此,全球绝大多数病毒学专家都有共识。
(1)在现有的科技能力下很难实现。
现有的科技水平下,科研人员确实有能力对冠状病毒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比如像不久前引起大家关注的2015年Nature Medicine文章那样(Nat Med. 2015;21:1508-13. 已有多篇文章解释这项工作),该工作由美国科学家在美国完成,构建了重组病毒。
石正丽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主要是提供蝙蝠冠状病毒负责识别进入宿主细胞的S蛋白序列信息,并在细胞水平确定了蝙蝠冠状病毒S蛋白可识别细胞受体ACE2,但没有直接参与重组病毒的构建和感染特性分析,没有参与病毒重组工作。
另外,2015年那篇文章的工作是用一个已经知道的S蛋白替换掉原有的S蛋白,而现在COVID-19病毒的S蛋白和现有已知的所有病毒S蛋白都有所差异。那么,如果要人工合成一个新的S蛋白,并让它满足以下条件,(i)能结合人ACE2受体,(ii)其结合能力是SARS病毒S蛋白10-20倍(https://www.biorxiv.org/content/10.1101/2020.02.11.944462v1),且(iii)具有完整生物学功能保证病毒正常复制,其工作量将是天文数字。
即使有生物信息学分析、蛋白结构预测等现代生物学技术辅助,也需要大量的实验工作进行筛选验证,所耗费的人力、经费和时间仍然是难以想象的大。所以,在现有的科技能力下很难人工制造出COVID-19病毒。
(2)科学家没有任何动机去改造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病毒。
科学家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他们的工作在追求科学真理的同时,也需要面对众多实际问题以维持实验室正常运转,其中最重要的3个应该就是研究经费、实验人员和研究条件,说通俗一点就是钱、人和高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
(i)钱:实验室必须有足够的科研经费(钱)才能开展科学实验(试剂、分析、测试、实验动物……),研究生每月的生活补贴也要从科研经费中支付。
没有足够的经费支持,根本没有办法正常运转一个实验室。武汉病毒所的经费绝大部分是纵向支持,主要包括中科院每年的直接拨付研究所运行经费和各个课题组申请的国家级和地方项目,这些项目信息完全是公开透明的(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查询,比如自然科学基金NSFC查询系统如下:https://isisn.nsfc.gov.cn/egrantindex/funcindex/prjsearch-list)。
中国目前的科研大环境下,申请人所发表的文章直接决定了他能获得的科研项目和业界认同,所以大家都希望能把自己的工作发表到更好的杂志上。
目前国际上对于增强病原毒力或者改造病毒宿主的研究工作管理非常严格,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一般不允许发表这类工作的文章(比如上文说到的2015年文章也受到了一些质疑)。
如果一项工作不可能发表文章,试想哪位科学家会花费大量的经费和精力去进行这样的研究?
(ii)人:实验人员,包括研究生和工作人员。目前高校和研究所里科学研究的主力是硕士和博士研究生,研究生最期待的就是经过几年的实验室学习和训练之后,把自己的工作发表到高水平的学术期刊上,然后顺利毕业。
发表文章对多数学校和研究所(包括武汉病毒所)来说是基本要求,而且发表文章的水平也和学生毕业之后的去向(工作、出国进修、博士后等)直接相关。
试想,哪位学生会接受一个无法发表文章、不能保证自己毕业的科研项目?同样,工作人员的工资收入(武汉病毒所的工资真的不高)和职称有关,而职称晋升的一个硬性指标就是发表文章的数量和水平(包括申请项目,上面已经解释,不再赘述),那么工作人员同样没有意愿和动机去进行一个无法发表文章、无法晋升职称、无法升职加薪的科研项目。综上,任何科研人员都没有动机去改造得到这么一个病毒。
(iii)研究条件:自从2004年某实验室意外泄露SARS后,国家不立项、也不批准从事SARS-CoV的研究,因此病毒所也没有再从事SARS-CoV的研究。
(3)最重要的是,目前尚无任何证据表明新冠病毒有人工改造的痕迹。
现代法证学的开山大师埃德蒙•罗卡(Edmond Locard,1877-1966)提出了一个著名定律:“凡有接触,必留痕迹”(Every contact leaves a trace)。
科学实验也是如此,要想把一个病毒进行改造,势必需要用到现代分子生物学技术。
最简单的比如酶切、连接等等克隆技术,就好像裁缝做衣服的时候拼拼补补一样,基因水平的剪切拼接也会有一定的痕迹留下来。
目前COVID-19病毒的基因序列已经公布了好几个月,全世界众多科学家都在努力研究,但没有任何人提出任何明确的有说服力的证据表明人工改造的存在。
(印度学者的BioRxiv文章宣称COVID-19病毒含有HIV序列暗示人工改造的文章已经被全世界学者批驳,主动撤稿;“欧洲病毒学专家董宇红博士”和美国的James Lyons-Weiler博士宣称“break the coronavirus code”(破解冠状病毒密码)的证据也完全站不住脚,已经被多人批驳,全球病毒专家都不买账。)
(4)近期已有多位科学家发表了各种证据表明病毒非人工合成而是自然起源。
比如斯克利普斯研究所的著名病毒进化学家Kristian Andersen在virological.org发表文章,反驳了 “人工合成”阴谋论,文章已被众多著名病毒学家转载并支持。
这是目前最专业权威也是最有技术含量的一篇反驳研究文章(http://virological.org/t/the-proximal-origin-of-sars-cov-2/3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