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本宽容：华人难道不能表达不满吗？

碰瓷儿 · 发表于 2012-5-27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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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安省的自由党政府连续推出几项颇有争议的动议和政策：建议在多伦多建赌场、推出包含有在小学内开展同性恋教育的C-13法案、为支持绿色能源进一步上涨电价，很多华人对此不满。当这些人试图发出反对的声音的时候，却被其他人评为不宽容。

加拿大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加拿大人以此为荣。既然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多元并存就需要彼此包容。但我们加拿大人是否能包容更多的赌场、不必要的高电价、让涉世未深的儿童去讨论怪异的性取向呢？宽容就如此的重要，宽容可以藐视其他的社会价值吗？至少对笔者不是这样，笔者是一个保守的基督徒，不喜欢赌场和同性恋；笔者也是自由主义经济学人，不喜欢过度环保和工会，对不合时宜的绿色能源嗤之以鼻。但笔者热爱加拿大，必须宽容这些不喜欢的事物，宽容对笔者来说只是一种权宜的策略，不是美德。
《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对宽容作了如下界定:“宽容是指一个人虽然具有必要的权力和知识 ,但是对自己不赞成的行为也不进行阻止、妨碍或干涉的审慎选择。宽容是个人、机构和社会的共同属性。所谓不赞成既可以是道义上的 ,也可以是与道义无关的 (即不喜欢 )。当某一行为或习惯在道义上不被赞成时 ,对它的宽容则常常被认为是特别成问题的或者甚至是自相矛盾的:宽容似乎要求承认错误的东西是对的。…… 宽容常常是一个事关程度的问题 ,它使人获得教益的同义词外 ,我想借用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来表达 ,即宽容是两个极端之间的一个中庸 ( a mean between two extremes)。这两个极端,一个是不宽容 ,另一个是漠不关心;一方面是‘ 你必须像我那样想和做 ’ ,另一方面是‘ 我几乎不关心 ’ 。很难说这两个极端中哪一个更坏。……真正的宽容经常是痛苦的 — — — 因为允许似乎对我们有害的思想按照他们所说的去运营;看着敌手毫无掩饰地在眼前走来走去和散步。那是困难的和痛苦的。漠不关心则是虚假的宽容 ,是比较容易的。 ”
　　尽管基于不同宗教或信仰的不宽容 ( intolerance) 和歧视 ( discrimination)现象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于几乎所有的社会、经济、政治和思想体系之中 ,并且人类居住的陆地都无法逃脱它们的灾难 ,但是我们确实正在跨入一个更加宽容的时代 ,包括宗教的、政治的、法律的、道德的、文化的、思想的、学术的宽容等的呼声日益高涨。西方有学者在对 20世纪 90年代有关宽容研究的统计中指出,在最近的十年中 ,用英语出版和再版的有关宽容的著作就多达三十多种。因此,“如果最近出版的这一话题的著作和文章的数量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测量仪器的话,那么,现在宽容这一主题在哲学家、政治理论家和知识历史学家中间正享受着值得注意的流行。”

一、源远流长的宽容不宽容和宽容 在人类历史上一直是相比较而存在、相斗争而发展。长久充斥的不宽容使得大量无辜的人们为此付出了生命和财产等形式的惨重代价，与此同时，宽容也成为人类长期不倦的追求，并对维系人类社会的和谐与进步发挥了重要作用。

宽容如此重要，以至于东西方社会都非常重视宽容知识的教育，其教育有多种途径，其中两条主要途径就是以教会为代表的宗教力量提供的宽容知识教育和以家庭为单位的宽容知识的代际传递。
《圣经》说：“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辞。”圣经中在关于“逃城”的教义中，详细说明了宽容过错者的多种具体情况。
我们的父辈教育我们，从小就要学习“仁”、“义”、“礼”、“智”、“信”、“忠”、“孝”、“和”等宽容思想，也包括“礼之用，和为贵。” “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同己不与，异己不非。”’‘，“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等宽容的知识。
宏观经济学告诉我们，宽容是一种激励机制，规范着生产和交易，其降低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的作用表现在多个方面。每一种宽容制度诞生时都几乎面对着以战争和暴力掠夺为代表的不宽容灾难。这些不宽容灾难造成了对生产和交易的极大破坏，造成了大量的生命和财产损失。仅仅生命的损失本身也可以看作是国家、社会以及受害者本人等遭受到了无穷大的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宽容作为新诞生的制度和激励机制，直接目标就是遏制这些灾难，努力恢复正常的生产和交易，力求避免生命和财产等的损失。因此，灾难之际诞生的宽容制度也就可以说极大地节省了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

二、不宽容的好处
加拿大社会争论不休的三大主题是持枪权、堕胎权（abortion rights）和同性恋的权利。这些争议将社会弄得四分五裂。例如，那些反对堕胎的人士认为，加拿大人口的基数本来就那么少，如果再放开允许堕胎 , 人口的稳定增长将会成为一重大问题，保护胎儿的权利就是保护这个国家未来的下一代。反对堕胎的人士对女权主义者就不宽容。赌博和同性恋如今都在安省泛起，我们能宽容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宽容是有代价的。例如在中文中的 “东郭先生” 和在西方的伊索寓言的“农夫和蛇”的典故专指人不能不辨是非而滥施宽容。正如有着各种诸如橡皮之类的涂改工具，不用再担心写错了怎么办，学生交上的作业才会斑斑点点，一塌糊涂。有一位老师曾做过这样一次试验：要求学生作业、作文中一律不允许用橡皮或涂改液，如用，一定撕掉重写。这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照样做得很好。原来，大人们好心的宽容带给孩子的是：犯更多的本来可以避免的错误。

弗吉尼亚大学的每个学生必须在弗大之父杰弗逊的像前宣誓，不得背叛弗吉尼亚大学荣誉体系。即“我以我的荣誉担保，我没有说谎、欺骗和偷窃。”其执行者由学生组成，学生法官一旦发现学生有违反荣誉体系的行为，立即报告学校，请求学校将其开除，而一旦案情确凿，则该生无论背景、家庭、以往成就、对学校贡献大小，必须在学校规定的时间内离开大学。甚至在平时的每次作业、论文或考试中，都要在首页上写下誓言：on my honor as a student I have neither given nor received any help for this assignment test(作为学生我以我的荣誉起誓，我没有为了这份作业/这场考试给予或接受任何的帮助)。
在这种严厉的制度下，学生无不躬行慎言，生怕触犯荣誉体系的虎威。而这种方式所带来的被信任的荣耀和所培养的强烈的自尊意识，足以让人获取赢得一切的勇气和力量。这和我们用理解、宽容、放纵培养起来的懒散、消极、毫无责任心的人生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常常要求自己宽容待人，尤其是对待孩子。社会上也在呼吁父母、老师要蹲下来看孩子，呵护孩子的心灵，怕他们因自尊心的受挫而自暴自弃。但却忽略了：很多时候让人猛醒的往往是强烈的心灵震撼！现在的孩子接受的表扬太多，得到的关爱太多，实现的美梦太多！如果犯错误后仍然施之以和风细雨，他们已经被温暖麻木的神经怎么能有所反应呢？

　宽容往往还会被人看成是无能的表现，这也是一种代价。宽容的人总是有着宽广的胸怀，总是会站在更高的地方来看人与事的，总是以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的。他们不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不把眼前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可是，宽容的人的所做所想并不是能被别人都能看得到的。相反，他们往往把这当成是懦弱，以为是可欺的。人们推崇宽容的美德，殊不知，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有时候，无谓的宽容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造成终生的遗憾。

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孩，懂事、听话，每次考试总拿很理想的成绩回家。父母提及孩子，脸上总是写满骄傲。上小学五年级时，他疯狂地迷上了电子游戏，成绩一落千丈不说，性情也变得暴躁、蛮横。父母知道后，觉得孩子一向很懂事，犯点错误也是正常的，因此没有过多责怪他。而孩子却未从父母的宽容里读出关爱与期待，相反地，玩得比以前更凶了，终至于一发而不可收。等到父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他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劝说和告诫，后来竟然辍学回家了。他的叔叔惋惜地说：一个多好的孩子呀！都是电子游戏害了他。但仔细想想，仅仅是电子游戏惹的祸吗？如果他的父母当初狠狠地批评他，或许，迷途的羔羊能找到回家的路；或许，他能从父母的严厉中懂得一点自我约束，即使是被迫的，不情愿的，也不至于越滑越远，越陷越深，终至于无法自拔啊！我们不能否认社会上的不良风尚影响了孩子的成长，同时也要认识到一味的纵容也在改写着孩子的人生。

三、宽容的渐变 * l e/ H$ n9 M4 B w7 |. |

要求宽容的增加，让宽容者的正常生活空间递减，让被宽容者的欲望递增。

你能宽容到哪儿? 当狼嗥叫着对东郭先生说：“先生既然做好事救了我的命，现在我饿极了，你就再做一次好事，让我吃掉你吧。”

作为多伦多市民，每次想到多伦多的同性恋“骄傲”大游行时, 一种厌恶之情油然而生。同性恋们可以要求每一个公众人物表达是否支持同性恋，就像GCD一样要求人人过关，不能保持沉默。这是何等的霸道，而且这种霸道横行在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度的。这已经不是普通人不宽容同性恋了，而是同性恋不宽容普通人了。加拿大的价值观何以沉沦至此？

宽容让我们种下的是龙种，收获的是跳蚤，我们总是被人要求宽容，最终却不被人宽容。宽容从意识形态上讲应该是主动的接受，当宽容演变为容忍甚至忍耐的时候，那就是被动的接受，被动的接受是痛苦的，这个时候宽容者的美德正遭受践踏。

习惯性的宽容就是放纵。也许，人们还没意识到，你将面临出现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它已早就困扰了你。前后逐步连贯起来，我们不难看出，当宽容成为一种习惯，要求宽容的思欲在渐渐膨胀，正在由量变到质变的转变中，成为另一种概念了，那就是纵容。纵容的结果是十分可怕的，就象吸食毒品一样贪婪，而这种状态会不断的蔓延直至灭亡。

当宽容使对方觉得心安理得，甚至肆无忌惮的时候，宽容者将会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呢？不继续，受到的将会是指责，继续的话，就要出现被动的容忍与忍耐，一旦这样的局面持续发展的话，这个时候你的美德也就不复存在了，是忍无可忍的时候到了。

经历过纳粹统治的马丁•尼莫拉牧师有段著名的文字：他们先是来抓共产党，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他们接着来抓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他们又来抓工会会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他们再来抓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他们最后来抓我，这时已经没有人替我说话了。宽容的代价是这样地大，你还宽容吗？

宽容也是一门艺术，但缺乏理智的宽容往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四、如何宽容
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宽容有底线。宽容不是回避，更不是纵容。同性恋请一边呆着，我们不惹你们，你们也别烦我们。

人不能够不懂得宽容，但也不能一味地宽容，一个不懂得宽容的人将会失去别人，但一味地宽容则会失去自己。

对于原则内的人和事，我们主张宽容，因为宽容失去的是过去，而刻薄失去的是将来；但对于原则外的人和事，我们更要敢于拒绝宽容，要学会用正义和道德的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否则，我们将会为自己无谓的宽容付出沉痛的代价！

我们的宽容一方面使我们能够相互体谅和容忍，把不宽容最小化，另一方面，又通过必要的不宽容来成就宽容的功能，宽容本身就包含着不宽容的一面。

具体来说，以下情形可以允许不宽容。一，对违反和破坏社会制度的现象和行为的不宽容；二，对违反公共价值的行为的不宽容。对于那些社会存在和发展所必需的公共价值“公平、正义、平等”人们必须共同遵守，对于那些违反这些公共价值的行为，则不应予以没有原则的宽容；其三，对不宽容者的不宽容。对不宽容者不能无原则地宽容。不宽容的界限怎么界定是关键问题。

由基督教社会的十戒和儒教社会的十恶不赦也可以得以洞悉。基督教社会的人们最怕的就是违反十戒，儒教社会的人们最怕的就是犯了天下大赦时期都不赦的十恶。这些都是公认的不能宽容的领域。

宽容在公共世界里，对差异性的承认和尊重是具有一定限度的。

首先, 宽容需要坚持自我独特的价值，与异己平等交往, 但是也不执迷于自我的价值,不强加于人。宽容应该是“和而不同”。其次,宽容需要具备判断异己价值的合理性的标准。宽容的对象不是一切价值,而是有所选择 ,经过理性的论证的结果。

再次,宽容是一种主体间的理性的交往行为,它需要以公共理性为指导。作为一种相互性的交往行为, 宽容要求交往双方是理性的, 具有理性的行为计划, 遵守共同的行为规范。

总之，宽容的初衷是避免种种歧见给社会所带来的恶性冲突，避免这些冲突给国家和社会造成的沉重灾难。而要化解这些恶性冲突和灾难，必然依靠各行为主体提供宽容行为。

因此，为了减少冲突，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宽容。但是成本和收益必须合理，宽容的代价才reasonable，因此宽容是有界限的。宽容如果超出了一定的度 ,就可能对当事人造成更大的伤害，宽容就变成不宽容了。例如 ,打击恶性刑事犯罪不能宽容 ,立法执法不能宽容 ,反腐倡廉不能宽容 ,检验商品质量不能宽容 ,国防、外交、海关和一系列涉及国家主权的事宜 ,也不能随便宽容。

为了时髦的宽容，我们通过C-13法案，冒着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早熟，成为同性恋的风险，值得么？

那么 ,宽容的代价应该是多大 ? 宽容的界限应该止于何处呢 ? 从人类宽容实践的历史看 ,它似乎仍然是一个没有定论的价值取向和哲学问题。但至少我们不要认为，我们不宽容就不对，一说宽容就占有了道德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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