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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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在一个阴雨的傍晚,在温哥华的金马素街,刚从卑诗大学康復中心赶过来的吴志毅,谈及她的老母亲遭遇的不幸,近两年来如何一点点康復,从鬼门关逃生出来,动情时泪光闪烁。
0 N* \7 a* s+ u H$ X古语道:百事孝為先。通过吴志毅照料母亲的事例,一方面看到普通移民家庭遇到灾变,子女孝行令人感佩;另一方面也看到加国医疗状態,孤悬海外的华裔移民,遇到严重的疾病如何应对。 - q. S5 U3 }' n4 h9 {
% n& N( N- w8 z2 Y% e暮雨中老母遭车撞 " U1 |- d5 A0 N0 `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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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退到2011年1月16日,正是本地阴雨连绵的时节。从教会出来,吴志毅80岁的老母亲探望一位刚做完乳腺癌手术的老友,非要留她吃饭。傍晚6点多出来后准备回府,时已垂暮。友人的儿子送老人前往车站,友人的儿子是高校教师,刚从国内过来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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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4 B* x2 d- I5 K! h8 a过马路时,友人的儿子在前面走,老人在后面跟隨。当时老人身穿深色衣服,一个西人小伙子驾车没有减速。当友人的儿子回头找人时,老人已经被撞出十几米开外。当时老人身上戴著一个保护腰部的胶合板带子,都被撞碎了。警察说幸亏有这个带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s& P2 S- S0 v( ]吴志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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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毅说,母亲在北京的时候,无论在单位工作还是家庭生活,向来都很独立。10年前当吴志毅的先生在美国找到新的工作,从加拿大移居美国之后,母亲就独自住在温哥华的老年公寓,她喜欢这里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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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之前,其实老人刚从美国吴志毅家回来,他们聚在一起度过新年。在美国的时候,吴志毅每天都要跟母亲通电话,不管说长说短,说上几句心里就踏实。可是就在2011年1月16日那天,却通不上话了。 ' g8 d6 L# j2 Y7 f/ m$ Z; r(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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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毅诚恳地说,从国內来的新移民,尤其是上岁数人,过马路一定要小心,要熟悉这里的交通规则。 & M% @* g) G7 y9 ^: D) L. j1 W5 {
- X, T1 g. X* D+ C4 D1 l7 g( q1 W# i世上还是好人多 ; t4 o- r! k, h/ S
: E/ N; L& C b2 D" l* Z& Y9 U& m救护车赶到事发现场时,吴志毅的母亲当时还有意识,尚能简单回话,但很快就迷糊了。吴志毅说救护人员的职业水平很高,马上根据情况判断是脑部损伤,直接送往专司心脑专科的新西敏市皇家医院,如果那时隨便拉到附近一家医院,可能就被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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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5 P; O) F/ L" _送到急救室时,老人已经失去知觉,病况危急,医生会诊需要马上动手术,没有一人保证能活,所以手术需要家人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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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0 u7 R; E) i+ q* V5 u) f6 e% d. ~3 ?当吴志毅得知情况时,已经是当天深夜。那天身為学生的女儿正要返回加州法律学院,于是取消机票,一道驱车从波特兰出发。路上与医院取得联系,授权院方做手术,以免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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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2点通过美加海关,由于路况不熟,寻找医院破费周折。遇到一位出租车司机,义务在前面开车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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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5 U8 R0 R1 }1 v9 O进医院时手术正在进行之中,院方全力配合一路绿灯,并安排一间family room,里面有电话可供与外面联系。
" [/ e# M1 n+ H( x6 y! l! y9 @直到第二天凌晨,手术才结束,老人的头部开了一个大口。吴志毅追忆说当时被嚇死了,母亲被推出手术室时,身上凡是能插管子的地方都插著管子,舌头半吐著,一点儿精神准备也没有的吴志毅脑子也木了。 , d! i0 Z$ i$ e9 p1 ]" q7 C" W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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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毅动情地说,在营救母亲的过程中,要感谢许多人,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国家,语言不通,却都热情相助。还有对这里的社工留下至深印象,素不相识非亲非故,却帮了很大的忙。
% y# k0 M) |% U; W1 H吴志毅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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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胜过所有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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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已经明確说不保证手术成功,手术后照片子脑中还有淤血,胸部有骨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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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_6 ]! E: M老人做完手术后昏迷不醒,变成植物人,插胃管食饲,一天四次,由医院的营养师配方,根据情况隨时调节营养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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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j9 ^, u/ X1 r- M老人病情起伏很大,吴志毅每次问医生,医生都说继续看。她曾经一个人私下跑到楼道哭。护士长就鼓励她说,有你在就给你母亲力量,就是一个精神支柱。 ' q3 f9 W+ J& H6 H+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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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遂鼓励家人与病者说话,告诉她我们来了。起初还悄声儿说,医护人员就让家人大声说,并握住病者的手说,通过感觉触觉来获得心与心的感应,然后告诉病者你是谁。医护人员对吴志毅说:对病人的康復来说,家人的亲情要胜过所有医药。 7 [6 u; x* j9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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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浑然不觉的母亲身边,不断地说著我是谁,要听到就眨眨眼,直到有一天再重復此话时,老人的眼睛终于弹动了几下。 9 W' G+ D) a- L, D
! T- b2 D# k5 H3 \) f# o為了医治母亲,吴志毅辞去了在美国的工作,全天候陪伴母亲。她的家境并不富裕,先生在美国市级政府部门打工,女儿正在求学阶段,当时需要缴纳不菲的学费。她就此朴实地说:我妈这样了,我不能丟下不管,不管刮风下雨天天来,下刀子也要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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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不负女儿孝心 6 w2 }) j) g0 W; S% `' W; n
8 D6 T7 t* x5 d5 X从2011年5月至今,吴志毅的母亲一直在卑诗大学康復中心。医护人员努力恢復老人进食的能力,在康復中心起初也是打入营养液。在健身师等的配合下,记录下每次吞咽的观察情况,终于可以撤掉管子,可以用汤匙喂些流食,但一定要保证不能咳嗽,以免呛著。那时还不能用嘴喝水,要用一种凝固水。 ) o1 C% ^$ d3 J+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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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老人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吴志毅激动得与护士们拥抱,病房里的人都哭了。自从那时起,吴志毅在征得医院的同意后,开始给母亲做饭,但要由院方检查,并嘱咐一定要细细的。吴志毅了解母亲的口味,母亲不喜欢吃医院的,一吃就吐,可以说医院的营养餐并不见得好吃。 ) L5 b6 l$ r) t3 B( N0 {& |9 O' @
; z: @; {# A0 r9 K" y6 n每天吴志毅从医院返回母亲住在温东的公寓,在路上买好菜,第二天早上5点多起来做饭,基本上每顿一菜一汤。隨著康復不断进展,老人的饭量也逐渐增大,医护人员就嘱咐少喂一些,不能增加体重,因為老人没有运动量,对心臟血压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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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8 I9 Z' Q, `& e老人至今需要完全护理,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只能用机器升起放下,有个网状兜子可以將其放到轮椅上,推到病房外面,然后再从轮椅吊到床上。 0 l9 `3 S5 L! P
' n- M+ j5 P6 ]3 y除了规定时间问诊,一有情况,医生也会隨时赶到。护士定时换尿布,定时给老人洗澡。每次母亲洗澡,吴志毅都跟著服侍。每天她给母亲刷牙洗脸,本来可以由护士来做,但她还是坚持自己干。 7 l; N- ]* ?& i* Y*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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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起初只能眨眼,老人现在不但能够说话了,脑子也变得清醒,尤其对一些老事都能记忆。医生用笔碰老人脚心,一个脚甚至有了反应,后来也能攥手了。病房里特意安装一架电视,安排中文节目。医护人员都称是个奇跡,只是避免与老人提及不好的事情,情绪化还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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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康復离不开女儿的悉心照料,吴志毅的孝行受到医护人员和病人们的交口称赞。而吴志毅感激先生的支持,对家里所有付出他从未说个不字。 : N% `* B* L/ B# R: `. i" `8 i
9 T0 I. p3 e) N* w7 x5 J吴志毅说自己之所以数年如一日地照料病母,也是父母言传身教所致。父母当年就是悉心照顾祖辈,树立孝顺的榜样,而对子女也是倍加呵护,无微不至,家人之间的感情太深了。母亲总是讲分享,在单位时当工会主席,向来同情弱者。当有人对吴志毅说你妈有福气时,她总称為了自己的成长,母亲真是倾尽心血,為此也应该知恩图报。老人并没有太多要求,现在老人有需要,就把爱还给她,这只是最起码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还算什么子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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