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 就会是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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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Marguerite Duras——玛格丽特·杜拉斯(1914.4.4-1996.3.3)，全世界最淫荡的女人，法国当代最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和电影艺术家。她不仅是法国文化的骄傲，而且是引导世界文学时尚的作家，一个坦荡走入通俗读者群体的严肃作家，一个与昆德拉、村上春树和张爱玲并列小资读者时尚标志的女作家，她除了拥有作品，还真实拥有一个富有传奇的人生经历、惊世骇俗的叛逆性格和五色斑斓的爱情或者应该叫作做爱史。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她说这句话时，一定忘记了杜拉斯。杜拉斯在18岁时离开出生地越南，奔赴巴黎读书。念的是法学、数学与政治学，但她却迷恋上了文学。杜拉斯从十几岁开始写作，但直到一九八四年她70岁的时候，《情人》的出版并荣获龚古尔文学奖，才使得杜拉斯成为享有世界声誉的法语作家。一九九一年，法国著名导演让雅克阿诺成功地把这部名噪一时的自传体小说搬上银幕后，更使得杜拉斯成为当今世界几乎家喻户晓的女作家之一。因为某些原因，世界其实很大，大得我们一生都不曾听说过在另一个世界里为另一个世界所家喻户晓如雷贯耳的名字。这些名字之一，就是玛格丽特·杜拉斯。但是，因为这部《情人》电影，中国读者终于熟悉了她。因为这部电影的男一号是梁家辉，这个在《新龙门客栈》中有着出神入化般表演的影帝，在电影《情人》中第一次面向全世界公开全—裸，让全世界知道，亚洲男人也同样拥有完美的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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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斯在少女时代就已是一个世界上最骚的女人。她15岁时在出生地越南就与30岁的中国情人发生了为世界所共知的放荡而狂热的初恋，这个初恋故事就是《情人》的整个原形。杜拉斯一生的每一段时间，都在欲望、爱情、激情和写作这几样内容上迂回、并旋转着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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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21岁的杜拉斯在巴黎的法学院读书时就因其漂亮放荡而浪漫史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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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杜拉斯与罗贝尔·昂泰尔姆结婚，对方是她前一个情人的好朋友，也是她一生信赖的兄长和朋友。

5 |( X# p; I: p1942年，她认识了迪奥尼·马斯科洛，对他一见钟情，觉得他是“美男子，非常美的美男子”。她施展全身魅力征服他。最后两人相爱。半年后，玛格丽特引见迪奥尼认识了昂泰尔姆，三个人的关系明朗化，从此和平相处了一段玩3P的幸福时光，人家七十年前就常玩这个了，我们现在还叫聚众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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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10年之内，这两个男人先后离开了她，而她依旧过着自己渴望的、充满爱情、欲望和激情的矛盾的生活。直到70岁依然如此。那一年她认识了不到30岁的大学生杨·安德烈亚，他很快成为她最后的一个情人，一直陪她走完了82岁人生。杜拉斯当时年近古稀，昔日风韵荡然无存，酗酒，怪癖，乖戾，当然也有可爱的时候，但人人都是敬而远之。扬·安德烈亚，27岁，身材瘦高，同性恋，有种病态的羞涩，不声不响。杜拉斯把他养在家里，给他买圣罗兰衣服，要他打字，洗碗，开车，陪她上电影院，到海边兜风（我总喜欢叫做抽风）。两个人在一起时，杜拉斯使用的也是杜拉斯式的语言，爱他的时候，她说：扬，你跟我一起走了吧；恨他的时候就说：我的东西你一点也得不到，别痴心想要什么了。她反对他的一切交往，不许他多看一眼男人（扬是同性恋），也不许他多看女人一眼（因为是扬的异性），扬的母亲到巴黎看扬，扬也是偷偷去见面，还要掐准了时间回去。扬一时在她身边，一时宣告失踪，不留一句话，不打一个电话，杜拉斯竟日辗转不安。但每次扬还是回来了。就这样，两个人一起生活了16年。是爱情吗？不是爱情吗？至少像爱情吧，像一首法国歌曲唱的。当杜拉斯带了扬·安德烈亚到处抛头露面时，有一名记者提问：“这总是您最后一次爱情了吧？”她笑着回答：“我怎么知道呢？”这个老女人有多么骄傲由此也可见一斑，我TM都想叫老罗操她一回，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彪悍！或者我亲自上马，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彪悍中的彪悍。

. U# p$ [3 ^& ?* E1996年3月，杜拉斯长眠在巴黎巴那斯公墓里，全世界知道杜拉斯的人终于可以说，杨·安德烈亚确实是杜拉斯的最后一次爱情了。这个女人曾经对最亲密的女友说：“真奇怪，你考虑年龄，我从来不想它。年龄不重要。”每个人都可以说同样的话，但那只是一句话罢了。对于杜拉斯来说却不。她的说和做，会真的是同一回事。

& V0 d1 e1 K) f1 n- v5 @杜拉期曾这评价自己与男人：“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只同一个男人做爱，那是因为她不喜欢做爱。对付男人的方法是必须非常非常爱他们，否则他们会变得令人难以忍受。我爱男人，我只爱男人。我可以一次有50个男人。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会是个妓女。但发生一次爱情故事比上床四十五次更加重要、更有意义。”好在她是一个作家，其实她同时还是一个“妓女”，但她最终还是一个作家。一位伟大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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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G& S/ l' h, ?$ O" n杜拉斯在写作《情人》时，已是七十高龄。相当风烛残年。《情人》应该属于自传体小说，至少具有浓郁的自传色彩。小说以一个年仅十六岁的法国少女，在渡江时与一个中国富家少爷邂逅开始，沿着这条叙述线索，渲染出一幕疯狂而绝望的爱情悲剧。对于15岁半在印度支那湄公河的渡船上与中国情人相识相爱的那段经历，70岁的女作家仍写得饱含激情。因为时间的尘封、记忆的积压以及作家对历史俯瞰式的洞察力，这激情被表现得丰富深邃、充满张力。这种非线型的、把故事寓于情绪之中的如泣如诉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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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D+ ~! V6 a* ]4 p/ p1 t对传统的文学阅读是当头一棒，全世界的读者都惊奇于这种杜拉斯式的写法。爱情故事之中交织着在殖民地家族创业失败的背景、对母亲与兄弟的爱与恨，青春的希望与绝望。所有的这些形象这些感情都以极端而惨痛的语言来表现，悲怆而低沉。它们使人想到当作家年轻时，或者盛年时，未必能获有如此表达悲剧的力量。一个女人在她白发苍苍时回首她的青年时代，对爱的恨的可能都付之平静而温厚的一笑，时间打磨、削平了一切极端化的情绪。如果是一位女作家就不一样了。爱的更爱，恨的更恨。

《情人》的独特魅力首先是它的文本。她的语言对历史具有俯瞰式的洞察力，对回忆的积压表现得富有张力、深邃、沉痛，从而使文章中充满了悲绝的意味，读后让人唏嘘不已而又回味无穷。杜拉斯是一位极端唯美的实验型作家，平庸与通俗为她所不屑，她是那种把风格与先锋视为至高目标的作家，也是那种善于制造警句的作家。对语言的挑剔使得她的小说具有极强的冲击力与震撼力。

2 @8 H6 t1 [1 q# U0 z( k: c! h《情人》的魅力之二是它场景唯美的描述：“八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殖民地时期的越南，发黄的湄公河上漂浮着菜叶、杂物，河水湍急，大地倾斜。轮渡上伫立着一个打扮不伦不类的少女，她头戴一顶男帽，脚穿一双廉价却缀满饰片的鞋子，一只脚踏在舷栏上，眺望远方。”还有更多的大胆而又不失含蓄的唯美场景：“他们一次次地激情相拥，除了做爱，还是做爱，什么都不多想。屋外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伴随着他们的呻吟；来来往往的人的影子，透过木格子的门和窗投进来……”最后，那场不同寻常的唯美的离别；那首肖邦的圆舞曲，小姑娘终于轻轻滑落的泪水……

《情人》的魅力之三是它的基调的绝望。杜拉斯笔下的灵魂是绝望的，肉体是绝望的……甚至连语言都是绝望的……这些所有绝望，成就了在湄公河上十六岁的白人小姑娘与中国北方的黄皮肤男人的绝望爱情的悲剧感染力，许多有泪不轻弹的英雄妓女全都在此缄默。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写法其实就是诗。半个多世纪的时间使这诗显出一种隧道般的幽深与霹雳般的亮度来，简直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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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最大魅力还在于它的自传性，真实的自传性。作为“情人”的杜拉斯，以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在岁月的风尘染白鬓发之际，回眸那段尘封已久的异国恋情，依然有力量用极其惨痛的语言表达出人生的悲剧，把爱与恨演绎得如此分明、紧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情人》中绝望无助的性爱，无言悲怆的离别，爱到尽头的孤独感，使人流涕，令人痴迷。也许，那份伤痛，那份绝望的无助，那份无法理解只可体察的苍茫，这一切爱情的本质与人生的原生态，只有杜拉斯才能把他们阐述得如此淋漓尽致。相对这一切，张爱玲的那点儿装饰人生苍冷的小资情调，简直是在装逼。
' b3 i5 Z# a& k. s3 ?% x+ \" Y/ A) T" l中国情人：西贡堤岸湄公河渡轮上的远东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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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1 d, F, A; v  q经历了严酷岁月的越南华侨依然很有影响力。小说中也提到，中国情人的父亲是华侨富商，“他属于控制殖民地广大居民不动产的少数中国血统金融集团中的一员”。30年代的越南，虽然早已是法国的殖民地，但却不能无视华侨的经济影响力。
* p7 m. S6 c" y& g  r其实，不只是有很多华侨生活在越南，历史上也不断有中国人迁徙而来，经过长期的历史变迁，成为越南人的一部分，有不少的越南的开国之君，也具有中国血统。第一个在越南称帝的中国人叫赵佗。曾是两广及越南一带的“拓荒者”，也是第一代“南越王”。
8 c& `& \% [* h) N4 R, a+ K# W不管怎么说，越南受中国的直接影响长达千年(公元前111年—公元939年)。稍后虽脱离中国的直接管辖而独立建国，却仍与中国维持着一定的藩属关系。在中国朝廷的辖属或保护期间，汉字就被采用为正式的越南官方文字，而中国人带去先进的农业技术、儒家文化和佛教，也在这个炎热的中南半岛土地上落地生根。
在越南，华侨主要来自福建和广东，尤其是以广东为多。但小说中，主人公却是来自中国北方的抚顺，让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因为来自黄河流域的越南华侨本来就凤毛麟角，更不用说来自远在长城之外的抚顺了。在以血缘和地缘为中心聚集起来的华人社区里，“外人”的进入是不太可能的。
据研究，杜拉斯曾再三修饰她的“情人”的种族特性，最后才确定他是来自中国北方的华人，可能是她认为“来自北方的华人”身材高，肤色浅，外形上优于当地华人吧。
" ~$ a: Y) E' C' F7 m/ W% _0 D! W- X18岁那年，她必须要回法国读书。船起锚了，告别的汽笛响起，她突然看到了赶来送她、孤零零地站在岸边的他，“她知道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悲伤的离别，无奈的愁绪，难以言说，只有远远默默相对。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离别成了永别。她也没有再回来过，再没有回到过她出生、抚育她成长的远在东方的这片土地。
小说的最后，女孩经历了战争、饥饿、婚姻，沧桑岁月染白了她的头发。她的这位中国情人、有名有姓的抚顺富商之子李云泰，在离别四十年后的1971年与妻子来巴黎，忍不住打电话给她，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
有人说，其实她的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根本不存在，只存在她的小说世界里；也有人说，世间确有其人，他就生活在西贡沙沥，“我认识这个中国人，是一位好人，他非常有钱。”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信。
' h& r- v1 ]6 q$ w1 p  R1954年，奠边府一役，宣布了法国在越南殖民之梦的正式终结。1996年3月3日，法国电视中断节目，插播讣告，行人驻足惊听，法兰西举国哀悼文学巨星的陨落——杜拉斯走了。
不过，文化的影响是不灭的，去西贡看看就可以明白，法兰西文化和中国文化在此交融，并深深地扎根于这片土地，开花、结果。